习近平总书记指出：“市场活力来自于人，特别是来自于企业家，来自于企业家精神。”民营经济的健康发展，关键在民营企业家健康成长，前提是全社会形成尊重企业家价值的浓厚氛围。改革开放40年，温州涌现了一大批优秀企业家，成就了一个个民营企业的创业传奇。这些企业家身上闪耀着共同的文化符号和精神特质，那就是敢为天下先、特别能吃苦、抱团去打拼。
温州企业家精神的生发
一个地区的企业家精神往往受到该地区文化传统经年累月的滋养，才会萌芽、成长和发展。温州历史上的地理区位和资源禀赋，注定温州人难以完全依靠传统的农耕模式存续生计，自古就有一种近乎天然的商品意识，善于洞察商机、捕捉商机。温州早在南宋时期便形成永嘉学派，以叶适为集大成者，创造性提出具有事功特色的主张，反对空谈义理心性，注重研究实际问题。所以，温州人在历史上就有重实际、讲实利、求实效的文化基因。温州还有上千年的移民史，形成了浓郁的以血亲宗亲认同为特征的家族文化传统，家族企业、家族经济，都脱离不了血缘亲缘的情结。以族群文化为基础，编制构建商业人文网络，是支撑温州人抱团打拼无形的精神脉络。
如果说，独特的传统文化基因生成了温州企业家创新、务实、拼搏的精神内核，那么，改革开放后地方政府适应市场经济发展、开放包容的治理模式，则是生发温州企业家精神强大的外推力。长期以来，温州地方官员思想观念相对解放，对于符合人民利益和市场经济规律的新生事物，采取较为自由、宽松的态度；对于可以放手让企业、让市场来唱主角的事情，政府坚决不越位。这些做法符合温州实际，保护了群众的首创精神，有利于民间力量的发挥，为企业家提供了敢闯敢干、自由成长的良好空间。
历史证明，温州企业家精神的生发过程就是改革开放40年温州企业家创业实践过程。创新、务实、拼搏，从文化基因到企业家精神的演进，契合了历史逻辑，顺应了时代潮流。
活力、定力、魄力和魅力
企业家的精神空间决定了企业家的成长空间。40年后的今天，站在模式创新、技术变革、产业升级和企业接班的历史关口上，除却发扬升华既有品质之外，温州企业家还应该具备怎样的时代精神？
永葆创新的活力。一个企业最大的隐患，就是创新精神的消亡。永葆创新的活力，应该成为新时代温州企业家的终身追求。正泰集团董事长南存辉说：“创新是一生的修行。”无论风云如何变幻，企业创新的“精气神”不能丢。在“两区”建设的大背景下，温州民企二次创业蕴藏着无穷机遇。走出传统增长方式的路径依赖，向产业链价值链高端攀升、向创新驱动转换、向现代治理转型；注重价值创新、价值创造，坚持生产性创新、技术创新，为温州创造实实在在的价值，该是新时代温州企业家精神的首要品质。
坚守匠人的定力。一个城市的核心竞争力离不开“工匠精神”的锻造，文化驱动离不开“匠人精神”的传承。生长在改革开放前沿阵地的温州企业家，骨子里不缺创业精神。但在追求快速增长的同时，不可丢弃“匠心”。近些年，部分民企采用高度多元化战略分散有限资源与能力，精于外延扩张、资本运作，喜好资产价值型的致富之道，最后落得一地鸡毛。新时代的温州企业家要以“匠人之心”发扬本土制造业优势，坚守实业、坚守品质、坚守诚信；要以“舍我其谁”的定力打造一流企业、百年老店、行业龙头，为中国和世界贡献更多的温州制造、温州精造、温州创造。
拥抱世界的魄力。有人说，这是最好的时代，也是最坏的时代，因为这个时代蕴含太多的不确定性。随着知识经济全球化时代的到来，信息技术飞速发展，金融产品日新月异，竞争成为时代主题，企业行业加速洗牌。面对经济新常态，温州企业家需要具备“与蛙亲吻”“与狼共舞”的决心与魄力，随时准备面对挑战，随时准备危中寻机。在世界经济一体化和“一带一路”倡议下，练就观察世界的眼光、拥抱世界的胸怀、挑战世界的魄力。用全球视野参与全球竞争，对标世界通行标准，甚至重新定义世界标准；用全球资源武装自己，服务温州、服务中国、服务世界。
勇担社会责任的魅力。奥康集团董事长王振滔说：“当企业还小的时候，它属于个人；当企业做大的时候，它就属于社会。”也正如管理学家德鲁克指出：“企业不仅是一种提供大规模生产技术的社会组织形式，更重要的是实现社会的信仰与希望。”企业家肩负的不仅是企业兴亡之责，更肩负着推动社会文明进步、促进经济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使命。凡是卓越的企业，背后一定有一位兼具家国情怀的企业家。秉持“达则兼济天下”理念，勇担社会责任，坚持敬畏规则，引领绿色发展，积极参与公益，带头回归家乡，这些都是新时代温州企业家精神的题中应有之义。
企业家精神培育的外在驱力
企业家精神，是一种稀缺资源和宝贵财富。培育企业家精神，不仅有赖企业家人格的内生动力，还依靠制度环境和社会环境的外在驱力。就当下而言，需要政府做好角色扮演。
一要从“全能政府”到“有限有效政府”，进一步厘清政府、市场边界，用政府权力的减法获取市场活力的乘法，优化营商环境，推动温州“两个健康”新政真正落地见效，稳定政策预期，提振企业家信心。
二要从“管理”到“服务”，建立和维护“亲清”政商文化，强调政府的服务型角色，打造风清气正的政治生态，为法治经济“保驾护航”，让企业家在法律和道德的边界内创业，赋予企业家以精神正道。
三要从“企业家独唱”到“社会合唱”，塑造良好的社会文化生态，提高企业家认同和推崇的社会认知，营造尊重企业家价值、鼓励企业家创新、发挥企业家作用、保护企业家精神的舆论氛围, 厚培企业家精神土壤。
“俱怀逸兴壮思飞，欲上青天揽月明”。在“民营经济看温州”的时代语境中，期待温州企业家以百川东流归海之激情，让温州企业家精神如草木逢春吐新芽，在振兴实体经济、“两区”建设中贡献大智慧、展现大作为，为温州经济高质量发展标注“风景这边独好”的历史新方位。
毛丽萍 作者系温州城市大学党委委员、组宣部部长
